学员们正使用油光纸制作纸盒。

罗兆红校长示范如何帮患帕金森综合症的老人画画。

在北京远郊，有座“农家女学校”，最早由冰心老人的女儿吴青创办。13年来，已有7500多名农家女从这里开始放飞“城市梦”。为探究竟，记者来到课堂悄悄旁听11月3日，北京初冬的一个早晨，第一缕阳光刚刚撕破冬日的薄雾，农家女学校的罗兆红校长就收拾完毕，准备给学员们上课。

她要给新一期家政工培训班学员讲授“老年人活动方案设计”。她几乎已经记不清，这是她培训过的第几期学员了。但是，眼前这群学员依然让她兴奋、期待、充满信心。

这里曾经是京城远郊一家破旧的皮件加工厂。如今，已被改造成一所学校。进入这所红瓦白墙的院子之前，要走上一段很不平整的乡间土路。和其他学校不同，这所学校既没有华丽的校门，也没有光鲜的牌匾，只有一个四寸见方的铜牌，上面用红字写着“农家女职业技术培训学校”。院子不大，院内高高飘扬着红旗。

“我们同样需要成就感”“叮铃铃……”清脆的铃声响过三遍之后，罗兆红深吸一口气，然后快步走向了教室。此时的教室里，已经坐满了一排排年龄从20岁到60岁不等的女学员。每个人都像小学生一样笔直地端坐在课桌边，见到记者显得有点拘束。

“今天，我们讲课的内容是……”罗兆红说完，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“老年人活动方案设计”几个字。

“首先，快乐是设计这个方案的目的。只有带着爱作护工，才能真正做好这份工作。同时，好心情还有利于身体健康。对不对？”刚刚还一脸严肃的罗兆红，变得笑容可掬起来。“同学们，如果你们家里有一位患了帕金森综合症的老人，可他却想画画，那应该怎样做呢？”“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。”说着邀请了一位同学到讲台上示范了起来。

罗兆红说，由于一般的护理课本的理论性都很强，很多学员的文化水平偏低，为了帮助学员了解情况，她特地加入了一些实际的案例方便学员理解。

旁听时，记者发现，一名在前排端坐的学员听得格外认真，发言也异常踊跃。从背影看过去，她大概20多岁的模样。课间记者和她攀谈起来时，才知道她叫雷文国，已经有40多岁了。她说每次都会坐在教室的同一个位置，因为这样才能找到一种上学的感觉。

“女娃不像男娃一样，能干体力活，没有知识就只好伺候人。”她笑着说，好像自我解嘲一般。“刚来北京的时候，我就做钟点工，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打扫房间，做保洁。当时，真是‘走千家、串百户’。我给很多有知识的人干过活，银行的、事业单位的、公务员，我都做过。虽然见过很多人，但是基本上交流的时间很短，都是匆忙聊几句，就又要去下一家干活了。”雷文国出生在四川，姐妹四人，她是家里的老幺。家里有着传统的“重男轻女”观念，给姐妹四个人分别取了“和平建国”的男性化名字。由于家庭贫困，她和同时期的很多姐妹一样，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。20世纪90年代初，她跟着同乡的很多人一起出来打工，算是当时村里见过世面的人。

“年轻的时候有冲劲，觉得做钟点工接触人多，能长见识，但是时间久了就发现很没意思，即便是干得好也很难得到认可。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我明白了，要想得到别人的认可，就要提高自己，靠自己的实力在社会上立足。说出来不怕你笑话，其实你别看我们没有文化，但是我们同样期待成就感。我不想干不好就回老家去，这样太没面子。”雷文国说完有点不好意思，脸涨得通红。她说自己是亲自报名来参加这个学习班的，尽管在这15天里，需要每天上课，不能去挣钱，但是“磨刀不误砍柴工”。她希望通过这次学习和培训，增强自信心，能安心在一户家庭工作下去，得到自己期盼许久的成就感。